蘿卜也有帶“美”的,如“心里美”。我請一個姑娘吃飯后,她嫌飯菜蹭去了她的口紅,我笑說我家有。到家給她切塊粉紅的心里美。說:吃下去,又助消化,又助口紅。她似不信,我讓她看沾在我手上的蘿卜汁,不亞于小絳唇膏。果然她把嘴唇吃紅了,可惜也連帶到了下巴上。
還認(rèn)識一漂亮姐兒,為減肥,一周蒸桑拿三次,可減得過猛,面色黃黯。她說:桑拿時還用蘋果片黃瓜片雞蛋清等敷臉。我說:那些東西只保證面皮的滋潤,勸你切心里美蘿卜成片,貼在臉上,既供水分,又助顏色;并且小木屋里太熱,吃幾口還敗火呢。她肯定這么試了。當(dāng)她面色稍好找我時,卻說:你盡出臭招,那蘿卜片在桑拿室里一蒸一烤,就熟了,變得臭哄哄的。
一次聚餐,我?guī)Я宋慌,她頭發(fā)烏悠悠、眼睛黑溜溜的。我說:要是佩朵花就更美了。我悄悄瞄準(zhǔn)了菜盤里一個點(diǎn)綴用的蘿卜花——那上面還插著一個牙簽,我把它取來輕輕插在那姑娘烏濃的黑發(fā)上時,她還不知不覺地跟我碰杯,說:我還以為你要去花店買花呢。我說:當(dāng)然,已經(jīng)買來并戴在你頭上了。這時大家一片美笑,她側(cè)頭看了看餐廳墻壁上的大鏡,輕輕地呀了一聲,說:“你會變戲法呀。”當(dāng)然她事后教訓(xùn)我一次——生日禮物,她送來用閃光紙禮品盒裹的一對蘿卜。
蘿卜雖好雖美,李時珍把它夸到了家(菜蔬中之最),可不少美麗姑娘們竟不知蘿卜是怎么長的。我考過她們(專門挑了三個沒深入過農(nóng)村者)。一個說:是像葫蘆那樣在藤架上長的。我詭笑說:可能胡蘿卜是那樣,都姓胡嘛。第二個說:不,蘿卜有蘿卜纓子,蘿卜是被長在地里的蘿卜纓子頂著長大的。我說:那蘿卜纓得像樹干一樣有勁才行。最漂亮的那個說:蘿卜是在樹上長大的。我說:聽說過菠蘿樹,沒聽過蘿菠(卜)樹——你可以寫詩呀。